春告げ鳥in理想郷

【刀剑乱舞】【石青】神さまの仮面 21

#stigma paro

警告：流血，非重要角色死亡表现

21.

“真的……很甜……”

青江的嗓音有点沙哑，还带着大病未愈的气息。这让人无法不联想到那疯狂的一晚。有成把从便利店买来的粥和牛奶放进微波炉加热，然后回到病床前坐好。

看了眼有成，青江蜷缩回被子里。微波炉叮的响了一声，有成起身去拿热好的食物，这时背后轻轻传出一句话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楚的飘进他耳朵里，“为什么……是我？”

有成转过身。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青江缩在被子里的后背，小小的一团。他把粥端过来，坐到床边，“吃吧。”

青江没有反应，有成只能看见他青漆色的后脑勺。他把粥放到一边，伸手去拉被子，“东西要凉了。”但青江似乎是拽着被角，有成轻轻拉了两下没拉动。

“我一直都想问你。”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。

“什么？”

“为什么……是我？stigma能力者有那么多，为什么你要大费周章的把我带出来？”

“……因为你是当时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
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，有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太对劲。对方把被子裹得更紧了，简直像是在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，“那，也就是说当时有其他人的话，你就不会带我出去了，对不对？”

“……”有成居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。见他沉默，青江的话音里带上了笑意，听起来像是自嘲，“当时你没有带我出去的话，那这世上估计会少一个被神的恶作剧玩弄的人吧。”

“……青江……”

“我饿了。”像是不想再继续话题，青江突然从被子里露出头，艰难立起上半身。有成见状，便上前帮他把病床摇起来坐好。看着对方抱着粥碗啜饮的样子，有成莫名的想到自己之前遇到的一只黑猫。

那几日正好在下雨，他在小巷的垃圾堆中发现了一身伤痕的它。见他走近，它也丝毫没有畏惧或者想要逃跑的样子，只是团在原地，绿色的眼静静盯着他。兴许是这只黑猫的眼神太过倔强，有成鬼使神差上前，把手里的三明治丢给了它。

野猫盯着他看了一会，便低下头开始享用食物。它吃得很急，一边吃还打着嗝儿，看起来像是饿了很久。吃完之后它抬起头又看了他一眼，便从地上站起来，摇晃着尾巴一瘸一拐离开了。没有向他撒娇也没有任何留恋，只是这样单纯的离开。

有成有种莫名的预感。总有一天青江也会像这只野猫一样，从他的面前消失不见。

青江呼噜呼噜的喝完粥，把碗摆回床头。他手上的针头似乎因为方才钻被子的行为有点滑针，血渗了一点出来。有成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唤铃，等他缩回手，发现青江正盯着他看。那眼神依旧充满戒备，有成嘴张了张，终是挤出一句，“你好好休息吧。”末了他顿了一顿，补上一句，“我在外面。”

有成出去了。听到门关上的一声轻响，青江抱着被子紧紧闭上眼，直到过来换针的护士把他从一团乱麻的心绪中拉出来。

青江在医院住了四天。他是单人病房，没有什么人来。期间次郎他们来探了班，但是因为工作很忙，基本上说不上什么话便匆匆告别。百无聊赖的时候他便探头去看窗外的鸟，还有楼下庭院里奔过的孩子。

这一幕简直似曾相识。

青江坐回床铺。今天天气很好，早上护士来换点滴的时候顺便帮他开了窗，带着草香的微风吹进来，轻抚着他的前额。庭院的草皮开始透出浅淡的新绿，春天快到了。季节让心境也开始产生变化，就算是心上再多阴霾，也会在这种春色之下被一扫而空吧。

青江不喜欢医院，这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和死亡的气息。而这种气息和当初在地下室里留下的记忆太过相似，充满了疼痛和不堪。

为什么是我？

然而考虑这种问题是毫无意义的。没有人能给出答案，甚至包括他自己。

青江把目光收回，关上窗户。等有成下班办好出院手续，他就出院了。想到这他伸手去摸枕头下面的手机，上面好几条未读讯息闪烁。

手机是有成带给他的。之前的手机已经在任务中壮烈牺牲了，对方又给他买了一个。未读讯息除了特别搜查课的同僚们关怀的话语之外，便是义平的。

他们一直保持着讯息联系。从上次圣诞节以来他们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见面，说好一起去店里吃蛋糕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未能成行。青江一直对送掉了义平给他的圣诞礼物而耿耿于怀，虽然对方表示并不在意。最近义平似乎在忙着工作调动的事情，不过他还是抽了时间来医院看望他。

“……青江，我觉得你看起来一直都不开心。”

义平一边把苹果削成小兔子的形状一边开口，顺手抓起一块塞进嘴里。“是遇到了什么烦恼的事情吗？还是说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还是说，因为三条警视的事情？”

“……没有，也许只是我没休息好。”青江垂下头，玩弄起床铺上的耳机线，“说起来，你的事情办好了吗……”

“恩，差不多了，等东京的工作交接完就要去那边上班了。”义平笑了起来，把一盘削好的苹果小兔子递到青江面前。“有时间去冲绳的话，记得一定要来找我。”

“恩，谢谢你。”青江拿起一个小兔子丢进嘴里，酸酸甜甜的果味在口中弥散开，“我有机会一定会去。”

“贞次也会很开心的，我经常和他聊起你……说起来，你是和三条警视吵架了吧。”义平突然的转换话题，让青江愣了一下。他垂下眼，笑了。

“我说了没有……”

“你们最好谈谈。”义平藤色的眼盯着青江，开口。这让青江有种错觉，好像眼前的人是有成，这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他无法移开眼，“从某些方面看，我和他说不定是一类人。我觉得，沉默是无法对解决问题有任何帮助的。”

有时候青江会想，要是有成能像义平那样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会变得稍微不那么尴尬僵硬一点，但他们终究不会成为别人，青江也很清楚。不过义平说得对，他和有成之间确实需要一次长谈。不得不承认，自己一直在逃避对方无声的质问。

这样想着他点开未读讯息，义平告诉他自己的行程已经定下来了，大概一个月之后就出发去冲绳警署就职，想约一天出来小聚。青江又往下翻了翻，是次郎的致歉讯息，说今天加班没办法来医院接他，但是之后会把康复庆祝会补上。青江笑了笑，挨着一条条回复掉，把手机收了起来。

手机通讯录上，自然也有三条有成的名字。但那个名字，一次都没有亮起过。

就这样过去也好，等到案件水落石出，自己也便再无和三条有成继续纠葛的理由。但青江的心里总有个地方隐隐约约像是被毛刺刮过，细密的钝痛带着不甘。

为什么在惨烈的开始之后，还要给我温柔的错觉呢？

为什么……是我？

不知何时这个问题又在脑中细密盘旋，嗡嗡作响。青江走进盥洗室泼了一把冷水到脸上，胡乱的擦了擦，把沾湿的前发撩起来，看向镜子。这几天的治疗让他脸色相比之前好了很多，但眉眼之间那种疲惫感，挥之不去。

“青江，原来你在这里。”

青江转头看去，盥洗室的门边，是熟悉的人。有成正站在那，见他转头，便向门外走，“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，回去吧。”

青江无言的跟在有成后面出了病房，和主治医师交流过治疗意见之后他们便出了医院。在医院的地下车库里有成正拉开车门，余光突然瞄到车窗上一个游移红点，他来不及细想便推开一旁站着的青江，“趴下！”

几乎是与此同时，有成的头顶响起“噗——”的一声。看来对方使用了消音器。他伸手摸出佩枪，把青江一把拉进怀里，拖着对方躲进车后。藏好之后，他飞快的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状况。从脚步声判断对方有两人，如果只有自己的话应该能很快解决，但是……

有成看了一眼身边的青江。对方似乎还没有从突发状况里反应过来，眼神有点发懵。“青江，你在这藏好……不要出声。”有成轻声在对方耳边开口，他能感到对方在微微颤抖，“……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
“……有……”

青江还没说完，有成便闪身进了一边的黑暗。

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，青江紧紧靠在车上，把自己缩得更小。方才有成离去的时候拍了拍他的头，这个举动让他心里更加慌乱恐惧。不要走，他想这样开口，但对方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。

青江缩在车子之间低着头抱着腿，竭力不想让自己去注意听外面的脚步声和枪响。有成似乎开始行动了，尖叫声不绝于耳。其间还伴随着沉重的肉体摔打声，应该还发生了格斗吧……青江不由得捂住耳朵。

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恐惧。这一切似乎与那天发生的事情渐渐重合，把他最黑暗的记忆点滴从过去的深渊当中打捞出来。

不要，不要——

而就在这时，一阵脚步声，从车库另一头传了过来。青江抬起头，发现有成面无表情站在他的面前正低头看着他，身上染了点血迹。在目光接触的一刻有成的眉毛挑了一挑，随即放松下来形成一个平和的表情。

“我没事。血是别人的。”

有成说着伸手去拉坐在地上的青江。青江站起身向着先前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，两个人正倒在那里，脸朝下看不清楚。

“他们……死了吗？”

“只是昏过去了。”有成掏出手机，“我给局里打个电话，你先回车上吧。”

有成交代完便站到一边去了。青江正扶着车活动自己僵硬的腿脚，他低下头没一会，便又被突如其来的一推掀翻在地上，随即传来两声枪响。他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，还没直起身，便看到眼前跌坐在地上的有成正举着枪，指向先前那两个人躺着的位置。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捂着自己的腰际，指缝里正有红色的液体沁出来。而对面的两个人的姿势变了，一个人靠着墙缓缓滑下来，而另一个人则是扭曲成奇怪的姿势，头偏向一边。二人的身下，渐渐扩散开大片深色的污迹。

看着对方倒下，有成才把枪收起来，无力地扑倒在地。青江这时才注意到，浓烈的血腥味不知何时已经充满了鼻腔。他看着血迹在有成的身上扩大，脑中一片空白嘈杂，他不由得伸手去拉有成，而对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，无论他怎么拉扯，都毫无反应。他的手也沾染上了有成的血，刚接触到的滚烫转瞬间就变得冰冷粘稠，简直就像是对方的生命就在他的指尖一点一滴逝去。

那天，她也像这样，倒在他的面前。

“不要，不要……不要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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